• 王小波-一个被文学耽误的浪漫主义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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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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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最值得怀念的两个人,一个是张国荣,一个是王小波。

这两个人,在我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说起王小波,他的作品对我们生活中所有的荒谬和苦难作出最彻底的反讽刺,一个有趣但笔力未到上限就消逝的中国卡夫卡作家。

他的唯一一部电影剧本《东宫西宫》曾获阿根廷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并且入围1997年戛纳国际电影节。

除了作家身份,其实王小波也是一名程序员。

1991年,王小波就开始写博客了,他可能是中国最早写科技博客的人,也是中国第一代程序员

“我闲着没事搞了个发明。”
1991年5月,王小波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下了这句话。

有人从王小波和朋友的书信里收集了他所做软件的各种信息,汇集起来,可以了解小波在软件方面的造诣:


一个狂热兴趣的极客

1988年,他毕业于美国匹兹堡大学东亚研究中心,获硕士学位,那时就知道Macintosh,玩过IBMPS/2。

在美国的时候导师让写个程序,他写了个很短小的。
导师说,这么短,不能run。
小波说,能run,我试了。
结果导师一试,果然run了。。
然后导师告诉他。。米国写程序,,是按行算钱的……
小波好懊恼……
哈哈哈
1990年,学习FORTRAN,开始利用编程进行数据统计,并开始在北大教统计学,接着又要学习数据结构,算法的相关知识,还有编译原理。
1991年,搞了个用调整字模发生器方法输出汉字的系统
1992年开始自学C语言,做出了各种写小说的工具。
1993年开始搞汇编, 并且买了一台286计算机,开始改造软件。
1994年的互联网,张朝阳刚从MIT回国,王志东创办四通利方,马云创办海博翻译社并在美国第一次看到了互联网,张小龙直接辞掉了电信局的工作去了广州,李彦宏还是在美国当信息系统设计实习生,雷军已经加盟金山,周鸿祎还在读研究生。

“我终于下决心买了一台286,这些日子在改造软件,作了不少汇编工作。现在终于完全成功,我的软件现在可以编辑400K长的文件,可以把一部长篇小说全部调到内存里编写了。”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他,他就是一个狂热的Geek。

大学学的贸易,后来又学化学,再后来转到了数学系,下过乡,写过书,出过国,同时,他还用闲暇时间自学了计算机技术。

还为北京煤气工程公司开发管理软件,该项目还获得了当时的北京市科技进步三等奖。

在《黄金时代》里面提到,问到王小波为什么要独立开发文字编辑程序?

王小波说,别人编的软件我既使不惯,也信不过,就这么点原因。为了更好地写作,自己研发了软件,也是让人佩服。

在90年代初,国内的互联网软件十分缺乏,通过自己改造的文字编辑程序,只有大神级的程序员才会去尝试,比如说求伯君、雷军。

在通过卖软件赚钱后,中关村的的老板们纷纷向王小波抛来橄榄枝,拉他入伙创业。所幸的是王小波拒绝了,所幸也才有了很多著名的文学作品。

后来他的外甥在《南方人物周刊》回忆说,说当年,还不是那么出名的网易养猪场场长丁磊挖他去做3D游戏引擎,王小波听了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后来丁磊居然成了中国首富~

王小波在自己的杂文集《沉默的大多数》中写到:
“我现在既不是化学家,也不是数学家,更不是物理学家。我靠写文章为生,与科技绝缘——只是有时弄弄计算机。这个行当我会得不少,从最低等的汇编语言到最新潮的 C++全会写,硬件知识也有一些。”
“人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需要一个诗意的世界。”

一个纯粹的技术疯子,明明可以靠写代码谋生,他却想着另外一个更诗意的世界,一个充满特立独行的文学世界。

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他身上让我们尊重的还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他的思维可以肆意的拉伸收缩,

王小波小说里的男主角基本都是理工男,除了天天意淫还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其中一些还有自己的发明,比如:

《未来世界》里的王二是个工程师,整天想着和单位一起研制的永动机

《红拂夜奔》里的李靖发明过一个巨大的开跟号机器,在战场上,这台机器运转起来挥舞着杠杆边开跟攻击敌人,有的人死在根号 3 下,有的人倒在了根号 5 下。

他在书里谈过的逻辑学、开跟号机器、写文章的电脑程序、文革中的投石机、设计的如怪兽的柴油机、甚至VR等,很多现在都已经成为了现实。

他的小说里,都记录着他对编程的执着。

“我觉得我还是我,我要拥有一切——今天要是不把那段C++程序调通,老子就不睡了……。”
——《茫茫黑夜漫游》
我年轻时,觉得一切人类的事业都是我的事业,我要拥有一切……如果那时能编程序,一定快乐得要死。
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仍热爱生活的秘诀是:他浑身光芒,居于黑暗中也毫不胆怯。甚至还要靠着这份亮,照亮无数人的夜。

他的小黄书让无数人脸红,在当时的年代来说,是不推崇的,也有人觉得这是一种胡闹。所以当时王小波在活在的时候,名声并不大,而在他死后,才有人真正认识他,他的声名才越来越大。

他是少数的清醒真正敢讲真话的人,擅长用看似荒诞不经的语言道出真相,引人发笑,笑过之后留下的却是悲哀。而这悲哀是他真正想让人们看到的东西。

别人眼里他在胡闹,在他眼中别人是真正的胡闹。一般来说,清醒是一种无奈,没有强大的内心和能力是支持不住这份清醒的。而王小波恰恰是拎得动这桶水的人,他不但做到了,还要插科打诨地把这桶水泼到浑浑噩噩的人的头上。

他说到:

“我认为低智、偏执、思想贫乏是最大的邪恶。按这个标准,别人说我最善良,就是我最邪恶时;别人说我最邪恶,就是我最善良时。当然我不想把这个标准推荐给别人,但我认为,聪明、达观、多知的人,比之别样的人更堪信任。”
他不顾虑有人会对他批评,他只想做他自己,他写作,他编程,他写荤段子,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为了遵循自己的内向,他所做的一切正是那句诗:“我在描绘一束光,它源自我的内心。”

浪漫主义骑士

“你好哇,李银河。
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对王小波不陌生的,都应该听过这句话。

靠着“Hello World”黑色命令框入行编程的王小波,他也是成功每一封情书上面,开头就是一句“你好哇,李银河”,撩到李银河的痴汉。

李银河第一次见面却对王小波的外貌很失望。

但王小波对她却是一见倾心,没聊了两句就问:“你有没有谈朋友?”

李银河摇头说没有,他单刀直入道:“你看我怎么样?”

“他的那种天真无邪和纯真诗意让我感动不已。”  ——李银河
李银河就此被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无赖但是却很率真的男人给打动了。

《爱你如爱生命》一书,记录了王小波对李银河说过的情话:

咱们应当在一起,否则就太伤天害理啦。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你是非常可爱的人,真应该遇到最好的人,我也真希望我就是。
看完他写给李银河的作品,你会发现他是个段子手,也是一个耿直的Boy。他不顾一切的无赖,看着有些“傻气”,但他起码是诚实且积极的,他就是他自己,一个特立独行的王小波。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脸蛋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而如王小波这般睿智、有趣、理性又特立独行的人,你很难遇上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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