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会原本是为了让开发团队在开工前快速解决那些小问题的。但现在看来，在不少公司里，站会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家轮流汇报的长会。现在大家都在找提高效率的办法，这些日复一日的例行公事可能就要被砍掉了。那么我们能不能用邮件或者 Slack 来替代那短短的 10 分钟站会？而且，这些会真的每次都能控制在 10 分钟以内吗？

我们找来了十位技术大佬，他们可都是经历过无数站会的老手，来聊聊这每日站会到底还有没有必要。

站会影响工作
站会原本是想让大家站着聊聊，这样就能快点结束。理想状态下，每个人说个一两分钟就完事。但现在，大家都在家里或者远程办公，站会已经变成了一种形式，没人会真的站起来。它已经变成了日程表上的一个固定项目，每天早上都要浪费掉我们 30 到 45 分钟，或者在一天结束时，成为全球同事们的干扰。

高级软件工程师 Lloyd Atkinson 在他的帖子《Some Thoughts As I Sit Here in Another Standup》里吐槽说：“每天，我们都在重复同样的话：‘昨天，我做了我该做的。今天，我还要继续做我该做的。’” 对 Atkinson 来说，站会已经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科技行业里对这种敏捷仪式的不满情绪很普遍。Hermit Technology 总监 Nikhil Suresh 在他的一篇反敏捷文章里写道：“是谁规定的，在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会议文化中，每天再加一个固定会议是明智之举？”

他还说：“我得告诉你们，平均 15 分钟的站会，实际上每天都能拖到 30 到 60 分钟，除了让大家的工作计划推迟到站会结束，它什么用都没有。”

哪里出了问题？
“站会其实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用得不对，而且名字也不太合适，” 敏捷教练 Erin Davies 这么看。
“名字这事儿挺重要的，它是个不错的切入点。首先，‘站会’这个词对某些人（比如残疾人）来说可能不太友好，其次，它还要求每个人都得能流利地用同一种语言交流。”Erin 补充说，“这个名字还带着早期 Scrum 的那种仪式感呢。”

记得 2020 年的时候，Scrum 指南把 “每日站会” 这个词都改了，改成了 “每日 Scrum”。他们还更新了那几个问题：
1.昨天我做了什么，帮团队更接近冲刺目标？
2.今天我打算做什么，帮团队更接近冲刺目标？
3.有什么障碍挡着我们团队接近冲刺目标？

但大家还是老样子，积习难改啊。

接下来的 24 小时怎么做
如果你的团队用的是看板系统，那可能更喜欢 “走过看板” 这种方式，就是先处理那些快要做完的任务，将它们左移。AND Digital 敏捷交付教练 Paul Harding 这样说：“关键是关注那些快要完成的事情，别老想着开始新项目，先把手头的活儿干完。不然，我们只是在制造浪费而已。”

他引用了 Ryan Ripley 的《Fixing Your Scrum》一书，说站会其实是 Scrum 关注产品的一部分。“我们的目标是通过实现目标来实现商业价值，而不是把所有项目都做完。”

“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框架，”Harding 强调，“关键是让团队对接下来 24 小时要做的事情保持同步。冲刺目标是团队自己的责任，所以站会也应该围绕协作实现这个目标来进行。”

他还解释说，这和丰田看板的起源是一致的：“如果我们打算造一辆车，接下来 24 小时要做什么？比如说，今天我打算造方向盘。这就是挑战。Joe，你能帮我一把吗？”

没有信任能进行站会吗？
“站会和仪式被说成是‘浪费时间’，这事儿已经吵了很久了，” 领导力培训师 Milena-Mercedes May 说。“很多公司想搞敏捷，但没真正搞懂它。要让站会起作用，得让敏捷文化真正落地，团队也得有自主权才行。”但是，现在《敏捷宣言》都签署 23 年了，敏捷对不少公司来说还是个摆设。最常见的问题就是把站会当成了汇报会。

“理想的情况不是每个人都去解释自己昨天都干了啥，也不是为了证明自个儿的工资没白拿，”May 说。“站会应该是个用来协作、沟通、反馈和找出障碍的工具。”

这事儿得建立在信任之上，大家都相信彼此在做的事情是应该做的事情。

“在站会上，团队成员得互相交流，不是只对着一个人汇报，”May 提醒说。“得注意别让经理或者产品负责人把站会变成单向汇报。如果看到大家都在汇报工作，证明自个儿的付出，就得马上说明：‘我们信得过你，不用证明。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如果成员不发言怎么办？
得承认，站会这事儿，就跟其他会议一样，往往都是嗓门大的人说了算。May 建议，如果有人没开口，主持人就得留意，主动问问他们：
1.你在想什么呢？
2.你最近在忙啥？
3.需要帮忙不？
4.你能帮帮别人吗？

防止站会变成单纯的工作汇报，还有个办法就是提前把问题列出来。
“如果你是项目经理或者 Scrum Master，” 敏捷教练 Ritika Singh 建议，“试试停几天不参加站会，然后私下跟进看看，没有领导在场的时候，会议是不是能变得更活跃一些。”

“工作汇报也有它的用处，”Singh 继续说，“毕竟向利益相关者更新进度很重要。但这事儿完全可以在周末发封邮件搞定，简单明了地说明一下，突出一下可能的障碍。这不需要天天做，当然也不需要整个团队一起来。”

你的团队成熟到可以跳过它吗？
站会其实能反映一个团队的成熟度。它能看出团队能不能默契地确定优先级，还有大家愿不愿意互相帮忙解决问题。
“我不是说非得搞得特别敏捷，但这事儿得看情况，”Singh 说。“对于新团队，我推荐用 Scrum，因为它那些固定的流程能帮团队养成分享、协作、检查和适应的习惯。如果团队本来就沟通得不错，已经很成熟，那可能每天在 Slack 上发个通知就够用了。”

“如果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办公，我觉得站会就没必要了，”Mechanical Orchard 首席科学家，也是敏捷框架极限编程的创始人 Kent Beck 说。“站会得让大家的时间都对得上，每个人都得同时在那儿站着，同时还不能干别的事。”

每个负责人都得问问自己：站会真的值得吗？每个团队、每个组织的情况都不一样。现在业界也开始考虑，老是开会到底有没有必要。

“当事情变化快，出错的代价又高的时候，”Beck 说，“让大家团结起来特别重要。但如果团队已经很稳定，沟通也很顺畅，那站会可能就真没那么必要了。”

如何进行远程每日站会？
对于像 Mechanical Orchard 这样的完全远程、按时区组织的初创公司，Beck 确实看到了站会的价值。就算你是集体编程或者结对编程，在远程工作的情况下，你得有个时刻让大家聚在一起，开始新的一天。这就像是 “社交粘合剂”，在办公室里，这种交流自然而然地发生在喝咖啡的时候。一个每周见三次的混合团队可能只想在周一和周五搞站会。然后，养成在一天结束时快速签到的习惯，哪怕就是 Slack 上更新一下，在你切换回个人状态之前。

“当你和真正的全球团队合作时，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来做这些每日签到也是个挑战。有时候你可能需要开两个会，或者把异步和同步的沟通结合起来，” 远程主持人、Collaboration Superpowers 总监 Lisette Sutherland 说。

就像首席工程师 Natalia Tepluhina 在 CTO Insights 播客里说的，GitLab 几乎有种反会议文化。这家在 65 个国家和地区有 2700 名员工的远程优先公司，特别注重异步沟通。唯一强制的会议就是你每周必须和经理进行一对一的沟通。不过，GitLab 还是保留了站会 —— 只不过是在 Slack 上，用文字、异步帖子的形式来问：
1.你工作之外忙啥呢？生活咋样？
2.要是遇到障碍，团队怎么帮你？

第一个问题是想建立异步的社交联系，第二个问题则是关注团队目标。公司不鼓励用私信，因为它一直在找方法把知识传播出去。"

状态更新：取消无意义的会议
“团队得想想，这些定期的会议是不是真的还有用。”Beck 说，“如果站会开得特别没劲，或者大家都心不在焉，那团队成员就应该大胆地提出来：‘咱们停一停。我觉得刚才的会对我来说就是浪费时间。咱们怎么才能让会议变得更有价值呢？’”

每次会议结束的时候，Sutherland 建议给团队会议打个分。这可以是点个赞或者踩一下，或者用 1 到 5 的手势来表示，或者用 Slack 机器人自动问大家给会议打几分。

检查你的工作节奏
“有合作意识的团队，会很厉害，”Sutherland 说，“站会可以不用非得实时开，可以异步进行，还能记录下来。或者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会，怎么方便怎么来。”

“我完全支持团队自己定个签到的节奏 —— 具体怎么搞、什么时候搞，全看团队自己，” 她接着说。“如果团队觉得现在这样能创造价值，大家也挺开心，那这个节奏就挺好。如果不行，他们就得调整一下。”

那你的节奏怎么样？